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迎接党的百年诞辰思想汇报4篇
【篇一】迎接党的百年诞辰思想汇报
永远的怀念──纪念周恩来同志百年诞辰
卢嘉锡;
【期刊名称】《前进论坛》
【年(卷),期】1998(000)002
【摘要】永远的怀念──纪念周恩来同志百年诞辰人大常委会副委员长农工民主党中央名誉主席卢嘉锡伟大的无产阶级革命家、人民的好总理周恩来同志离开我们已经21年了,这二十余年里,他依然活在我心中,每当我工作和生活遇到困难时,他依然给我上教诲和帮助,愈至着重之年,这种...
【总页数】2页(P.4-5)
【关键词】百年诞辰;知识分子;周恩来;周总理;发展规划;马克思主义哲学;非线性光学晶体;全国科学技术工作会议;无产阶级革命家;农工民主党
【作者】卢嘉锡;
【作者单位】;
【正文语种】英文
【中图分类】D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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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篇二】迎接党的百年诞辰思想汇报
满江红 江上青百年诞辰祭
作者:江泽民
作者机构:不详
来源:江苏对外经贸论坛
年:2011
卷:000
期:002
页码:P.45-46
页数:2
中图分类:I207.23
正文语种:CHI
关键词:诗词;文学作品;现代文学;《满江红;江上青百年诞辰祭》
摘要:自古英雄,凭苍宇、江山点索。酬壮志、铁窗寒彻,泮池磅礴。史岭红梅花沥血,芦沟晓月天飞鹤。擎玉虹,魑魅冷相看,惊魂魄。
【篇三】迎接党的百年诞辰思想汇报
书房与文字
岳父王子野百年诞辰纪念
今年六月十九日是岳父王子野诞辰一百周年纪念日,这天恰好是一年一度的父亲
节,两个日子在同一天,是巧合也是冥冥之中前人对后辈的某种提示。岳父去世已经二十
二年,许久以来一直想写点什么以慰逝者并告后人,带着敬意,带着遗憾,也带着一份深
深的人子的感激。俗话说,捡日不如撞日,在岳父百年诞辰与父亲节同一天的日子写下一
段文字以纪念这位对新中国出版,编辑工作做出杰出贡献的学者兼评论家看来是最恰当不
过的了。
我与岳父第一次见面是一九七八年的春节。受学校委派,我于春节前赶到武汉参加
文革后第一批全国高考七七届新生的录取工作。到了武汉之后,各地区院校参加录取工作
的教师都已陆续到齐,然而,先前定在春节前需完成的录取工作,因筹备不足被改至春节
后再进行,我于是有了一段意外的空余时间,可以北上去北京拜见我未婚妻的父母及家
人。这对我来说,除了莫名的忐忑之外还多了一份类似进京赶考的紧张,毕竞,连丑媳妇
都得见公婆,我这准女婿是需拜见泰山的。
踏上北去的列车,这才第一次体味到北国隆冬的寒意。习惯了春城的明媚阳光和四
季花开草绿舒适气候的我,看着车窗外掠过的单一的灰白色,不免有些惊愕。或许是那份
莫名的忐忑,或许是心中没底气, 也或许是手边小说的书名,尤其是用来修饰故事主人
公的那个形容词,使得我无法静下心来读完托马斯. 哈代的《无名的裘德》。是的,我是
以一个无名者的身份进京的,一个出自寒门有幸进了大学并留校任教的普通人。大学毕业
后,我与未婚妻确定了关系,在我们的交谈中,她常提起自己的父母以及文革前他们一家
在北京的生活,话语间透露出书香之气,有时她也夸耀一下因自己是家中五个孩子中唯一
的女儿,由此特别受到父亲的宠爱,至于她父母的社会地位以及他们的职务,她却半字未
提。我只知道,她父母都是做编辑工作的,再有便是文革期间她父母都被下放到湖北咸宁
五七干校劳动,那张她下乡后于一九七一年第一次到咸宁探望父母时与岳父一起在地里干
活的照片给我留下了极深的印象。一辆平板车,父亲在前面拖,女儿在后边推,车上拉的
是泥土,父亲一头银发,个子不高,戴一幅半透明塑料白边眼镜,身着一件白背心,一条
裤腿盖过膝盖的短裤,瘦小的身躯与那辆载满了泥土的平板车构成一幅不太协调的图景,
然而它却准确清晰地记录下了文革期间一个普通家庭,一个读书人家庭的真实经历。我要
在北京见到的岳父,似乎也定格在那张不经意间留下的黑白照片里。
列车驶入北京站,随着拥挤的客流走出车站,回望身后那常在电影和新闻图片中出
现的十大建筑之一,首都的大气让我震撼。然而,川流不息的车辆和人群也使我有些茫
然,初次到北京,在偌大一个都市怎么才能找到岳父母家呢?由于我北上入京的时间提前
了许多,我未婚妻从昆明出发的时间已无法改变,她到家要比我晚三天,也就是说我必须
独自闯进岳父母家,并且要向他们毛遂自鉴。熟悉北京的人知道,从北京站到史家胡同乘
坐二十四路汽车只需坐三站便到东口,再向西走几十步便是八号院,而我几经辗转,东问
西问,绕了一个大圈从西口进胡同,由三位数数到一位数,这才来到八号院前。这是北京
一条有名的胡同,据说在明朝崇祯年间考中进士,后来官至南京兵部尚书,在李自成攻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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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京后,于南京拥立福王,被封为大学士的明末抗清名将史可法曾在这条胡同里住过,故
命名为史家胡同。
八号院是一个典型的北京四合院,门楣, 门环, 门槛,以及门前的石墩都透露出
先前住户并非一般等闲之家。进入院内,邻居告诉我,我要找的王家住在后院。顺着大门
西侧的门洞往里走,出现在眼前的是另一进庭院,虽然简朴却也十分幽静,在南屋和北屋
之间是一个大约有八九十平方米大小的院子,岳父母家住南屋,北屋住着另外一家人。我
后来才知道,岳父母是一九七五年夏季才搬进史家胡同八号的。一九七四年底,岳父从咸
宁调返北京, 因为原来的住所已被别人占住,他和岳母一直住在人民出版社给他们在机
关宿舍的楼顶临时搭起的一间简陋小棚子里,生活起居极不方便。当时岳父在邓小平复出
主政后新设立的国务院政策研究室任理论组组长,刚好同在研究室工作的胡绳这时搬迁新
居,便让岳父母住进他在史家胡同八号的旧所。本来是把南屋和北屋都一块让给岳父的,
可岳父在得知群众出版社社长郑公盾还没有居所时,便把北屋让了出去。这种处理方式对
今天的许多人来说,近乎不可理喻,毕竞,住房无论在当时在今天都与个人的切身利益紧
密相关,谁不愿多多益善?然而岳父却不这样行事,他毫不犹豫地让出了住房的一半。
走近南屋,还来不及敲门,门帘却打开了,出来的是岳母,一看见我,不等自荐,
她便说,“你就是小卜吧!我托社里两位年轻人去车站接你,你们没碰上?” 原来,为我
的到来岳母专门请假在家,并特地托人去车站接我,可见岳父母对自己女儿未来的夫婿以
及他们的婚事是颇为重视的。进屋坐下没多久,两位去车站接我的年轻人已回来了,事实
上,仅凭他们手中那张我的照片,要想在茫茫人海中找一个普普通通的陌生人实在不是易
事,但岳父母的一片真情却让我由衷地感动,北国冬日的寒气在家的氛围里已化为一份来
自心底的温暖。就在这时,外出买菜的老阿姨回来了,岳母把我叫到老人跟前,郑重地向
我介绍说,老阿姨是家里的一个重要成员,与家里人在一起已经生活了近三十年。我未婚
妻曾给我讲过许多有关老阿姨的事,这位已近七旬的慈祥老人,由于格外疼爱我未婚妻,
自然也把我当家人看待。我住在北京的两周时间里,她时时事事都护着我,告诉我家里每
个人的性格特征和家里大大小小的规矩,以免我不留心做错了什么。
岳父母的住居是后院的南屋也是正房,房子的西侧连着一小幢明显是后来加盖的平
房,房前有一株两人方能合抱的古槐,硕壮的枝干径直地伸向冬日的天空,可以想见当夏
天来临,茂盛的枝叶如伞盖般将整个院落掩蔽在绿荫之下,身处其间定会感受到一番特有
的情趣。或许正是出于这个原因,岳父把自己的书房命名为“槐下居”。正房前院里种有一
株葡萄,院子西侧墙根是一排翠竹,房后另有一块不大的园子,园中除了岳母自己栽种的
许多她最喜爱的花草外,还有一棵硕大的柿子树和一棵枣树。正房由两个房间组成,东边
小的一间老阿姨住,大的一间用一排高两米的大书柜隔开,小一点的是家里唯一留在北京
工作也是五兄妹中最年幼的弟弟小明的卧室兼画室,大一点的用作起居室和餐室。与正房
相连的那间平房便是岳父母的卧室,也是岳父的书房兼客厅。两个大书架将卧室与书房隔
开,书房靠窗一侧放着岳父的书桌,另一侧放着一对沙发,是岳父会客的地方。家中四壁
上挂着友人赠送的字画,有刘继卣的松鼠,有老舍夫人胡洁清的花卉,有黄永玉那张颇有
点名气的睁一眼闭一眼的猫头鹰,有许麟庐的鸭子,有费新我的字,在书柜与视线平行的
玻璃上装点了一些西方文艺复兴和近代名家艺术品的画片,显得格外别致和优雅。整个家
居,没有奢华,却极有品味并带浓厚的书卷气,尤其吸引人的是那些大小书柜里上千册涉
及各个领域和不同文字的图书。看到我站在书柜前的那付饥渴的痴样,阿姨赶快走上来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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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嘱咐我不要随意从书柜里取书出来读,如果要读,读后一定放回原位,因为这些书是岳
父的宝贝。
也正是她的这番告戒使我对那些图书以及图书的主人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冬日的北京,天黑得早,还不到六点便已暮色很浓了。我是周六到北京的,当时还
是每周六天工作制,岳父要到六点下班。等待着岳父的归来,我试图在脑海里把那个在咸
宁五七干校拉车的岳父与马上就要见到的岳父在现实中吻合起来。当然,我将见到的是同
一个岳父,但我的观察让我肯定岳父决不是我未婚妻口中那个清描淡写的普通编辑。六点
过后,岳父走进院子,还未进门,便听到他带有浓重绩溪口音的问话,“小卜到了没有”?
我急忙迎了出去。眼前的岳父,比我想象的矮了一点,大概有一米五五左右, 国字脸,
宽阔的前额,直挺的鼻梁,轮廓清晰的下颚衬着那张透点坚毅的嘴,笑起来时下唇微微向
里收起,带几分稚气和羞涩。他依然戴着那幅半透明的塑料白边眼镜,两道剑眉下那对黑
亮的眸子里闪动着一种在很短时间内便能对事物迅速作出判断的犀利和聪慧。他一头银
发,这与他当时年仅六十二岁的年龄有些差异,除了眼角和额头上的皱纹外,白皙的脸面
上透着健康的红润,身着一套退了色的灰咔叽布中山装,外面是一件明显已穿过一些时日
的深灰色毛呢大衣,(这件大衣是岳父五十年代出访东欧时国家为代表团成员定做的,一
九八二年我赴美就读,岳父将其送给我做礼物,至今我依旧保存在自己的衣橱里),一双
黑色皮鞋,右手夹着一个公文包,精神十分健硕。与照片中的那个岳父相比,眼前的岳父
更接近我在书本中读到过的也是我想象中的那种带古典美学气质的学者,一个说话不多但
颇有深度,并与书结下不解之缘的读书人和爱书人。见到我,他只是简单把同一句话重复
了两遍,“到了就好,到了就好”,话语间流露出几分欣喜,也带着几分把控自己情感的努
力。诚然,在未来的岳父和未来的女婿之间还需要时间来缩短感情空间的距离。
按家里的规矩,岳父到家后,便要开饭的,但岳母却告诉阿姨今天的晚饭要推迟一
点儿,原因是小明下班后已到北京站去接从成都回来过年的大哥陈英,要七点钟方能到
家。趁有这段空闲,我随岳母一块儿到向邻居临时借的房间准备被褥和整理住处,我在北
京期间将与大哥同住这个屋子。至此,我的忐忑,没底气与无名者的感觉在北京胡同的这
个四合院里不知不觉间消融了,我在北京的第一顿饭,在家人团聚的欢悦中,在北国冬日
的夜色里,在岳父母及家人的热情款待下一直延续了近两个小时。除了远在西双版纳的老
二陈光和老三陈宽没能回家外,三天后我未婚妻的到来将是岳父母一家人自文革以来成员
聚在一起最多的一次。
第二天是星期日,早饭后岳父把我叫进他的书房。在简单地问过我父母及家中兄弟
姐妹和我自己的工作情况之后,我们的话题转到英语翻译。岳父从书桌的一个抽屉里取出
我两月前托人带给他过目的一篇译稿,这是美国《国家地理杂志》为纪念美国独立二百周
年在一九七六年七月号上登载的一篇文章,题目是《神话背后的人,乔治. 华盛顿》。年
前,我一位朋友的亲戚回国探亲给他们留下了这本杂志,我借来读后决定试着将其译为中
文。先前未婚妻曾提起过她父亲懂英文并翻译过一些作品,于是想投石问路,一方面打探
一下岳父的英文水平,一方面也想在未来的岳父母跟前展露一下自己的才华。在这篇十来
页的译文上,岳父认真读过后做了许多处改动,有些地方还打了问号,他把译稿交还给
我,给出的评语是,译文尚流畅,字写得也还漂亮,但希望我仔细将译文与原文对照,避
免因过多强调“雅”而将“信”和“达”忽略了。他话虽不多,但切中要害,把翻译时需坚持的
三个原则说得十分明晰。其实,早在延安时岳父便开始做翻译工作,他精通英语和俄语,
后来又自学了法语和日语,曾在当时的中央军委编译局任翻译处处长,翻译和发表过有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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哲学,社会科学,以及文艺理论方面的书籍,建国后也曾任中国翻译工作者协会第一,第
二届副主席。当我后来知道他的这些不凡经历时,不免为自己当时班门弄斧的行为感到汗
颜。这次交谈使我受益匪浅,于后来的翻译工作也有极大的帮助。两年后,一九八零年暑
期我第三次到北京住在岳父家时,他让我读了一篇海伦. 凯勒题为 “Three Days To See”的
散文,并让我将其译为中文。译文完成后,他亲自做了修改,然后投寄《散文》月刊,发
表在该刊同年十二月号上。值得一提的是,散文最先的标题译作《三天所见》,与英文的
标题对照,虽然从字面上来说没有什么错误,但从全文整体来看,中文的译意显然不是作
者要表达的真意,岳父将其改为《惝若我能看见三天》更为准确切题。这篇译文后被几家
杂志报刊转载,并由中国青年出版社收入一九九三年出版的《外国散文名篇赏析》一书
里。
谈过翻译,我们交谈的内容集中在了书这个宽泛但又具体的话题上。具体的书当然
是岳父书橱里那上千册的中外书籍,其中大部分与文学,历史,哲学,经济,政治,艺术
有关,还有部分重要的期刊和杂志。对于既是作者,又是编辑,同时还是评论家和出版家
的岳父来说,他与书之间有着一份特殊的情感,形象点儿说就如亲人和友朋。或许,正是
由于他对一本书从写作到修改到完稿,然后再经编辑,修订,装祯,排版,发行,最后才
到读者手中这整个过程的每一步都有亲身的经历和体验,他把每一本书都看作是一个鲜活
的生命,这也是书对他而言具有的宽泛意义。他重视书的内容,也关注书的版本,书的装
祯,书的纸张以及排印的质量。他书橱里的书都严格按照内容分类,每一本书放在什么位
置他都清清楚楚,在他写作或阅读时如需要参照别的资料,他能精确及时地找到他所要的
书籍和材料,这也就是为什么老阿姨一再告诫我如果要读书,读后一定放回原位的由来。
岳父一生手不释卷,但他每次读书都是怀着一份对知识对作者的敬意去打开书页的,他不
喜欢别人在读书时把书握成一团,也不愿看到书有折角,书签是他阅读时常备在手边的东
西,对一些珍贵或绝版的书籍,他会用牛皮纸包上以免把书弄坏或弄脏。他告诉我,对书
怀一份敬意是读书人应该具备的品格,把自己的藏书,哪怕只是有限的藏书,分类别门,
做到心中有数,这样随时需要便能随时找到,既省时又方便,虽然听起来似乎有点矫情,
但却能提高读书和写作的效率,不浪费或少浪费生命。
走出书的话题,我们的交谈转到了书桌。除了书之外,书桌是岳父一生中的另一件
宝贝。正如他在《当代中国的出版事业》绪论一文中提到的,“书籍是文化积累和传播的
主要载体。文字是书籍构成的先决条件,没有文字就没有书籍产生的可能”,在这里需要
加上一句的是,书桌给文字带来了活力,没有书桌书籍的前景就不会有今天这样壮观。几
十年来,岳父养成了一个习惯,每次进家后做的第一件事便是打扫自己的书桌,他不愿看
到书桌上有一粒灰尘,也不喜欢别人挪动他书桌上的稿件或书本。其实,他的书桌不过是
一张很小也很普通带五个抽屉的木制书桌。象当时大多数人家的书桌一样,岳父书桌的桌
面上也有一块玻璃板,下面放着他与家人的照片,桌上的陈设也很简单,一个有绿色玻璃
罩的台灯,一个青瓷小花瓶,里边有时插一束鲜花,有时插几片绿叶,一方端砚,两个他
自己雕刻的竹笔筒,一个是仿照毛主席手书刻的《沁园春. 雪》一词,另一个刻的是敦煌
壁画中的飞天图案,笔筒里有他每天练习书法时使用的毛笔,再有就是他喝茶用的瓷杯。
一张不过平方米大小的书桌,简洁素雅,但却使岳父的生活充满翰墨书香,让他在走进文
字深广壮阔的天地时,任凭自己的思想自由地翱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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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张书桌旁,岳父每天平均会呆上四五个小时。他自延安时起便养成了早起的习
惯,每天四点半左右起床后先是冷水浴,接下来要么读书要么写作,一直到七点左右,吃
过早餐然后步行去上班。
晚饭过后,稍与家人闲谈几句后,他又会坐到书桌前开始临帖
练字。自从住进史家胡同有了这个他起名为“槐下居”的书房后,他的笔耕比文革前更勤
了,直到一九九四年去世,他在这张书桌上写出了大量的杂文和评论,内容涉及政治,经
济,文学,历史,哲学,出版,绘画,舞蹈,音乐,戏剧,主编了《当代中国的出版事
业》,翻译了卢梭的《论戏剧》,罗曼罗兰编选的《卢梭的生平和著作》,玛利. 台斯蒂
的《没有讲完的故事》等等。就在我们谈话的当天,书桌上便放着他当时正在修改定稿的
近五万字的论文《资本论的逻辑》。这是一篇他一九四零年在延安时就开始动笔撰写的论
文,后因战争以及忙于工作便搁下了,直到住进“槐下居”才又重新将原稿作修改补充,于
一九七九年三月脱稿,同年发表在《社会科学战线》杂志第三期上。我记得自己当时看到
文章题目时感到的诧异和震撼,心想敢谈论《资本论》逻辑的人绝非等闲之辈,没有多年
政治经济学的根底,没有深入的研究和对大量资料的阅读与把握,是不可能去触碰这样一
个严肃且重要的课题的。其实,岳父动笔写这篇论文时年仅二十四岁,这是他给时任中共
中央军事委员会副主席,政治部主任兼八路军军政学院院长的王稼祥做秘书的第二年。受
这位中共领导人的影响,岳父除了对哲学着迷外对政治经济学也产生过浓厚的兴趣,这从
他后来翻译出版的《西洋哲学史简编》,《思想起源论》,《财产及其起源》,《宗教和
资本》,《唯心史观和唯物史观》等著作便可见一斑。写作《资本论的逻辑》是他的一个
夙愿,这个他在四十年前为自己定下的研究课题的最终完成验证了他孜孜不倦的学习态度
和他理论水平的提高,也是他对自己曾经醉心过的政治经济学交出的一份答卷。
那天上午的交谈是我和岳父之间最长的一次,虽然后来的几次见面我们也谈到相同
的话题,但留下的印象却远不及第一次那么深刻,或许是情感距离的改变又或许是我观察
的视角发生了转换。远与近,疏与亲,长与幼,都会让人对自己,对别人,对世界的看法
产生变化的。当然,我未婚妻不告诉我自己父亲除了是个编辑之外的事情是有她的理由
的。像许多老一辈共产党的干部一样,岳父母对自己的要求很严格,他们不希望自己的子
女有那种本来就不属于自己的优越感,更不愿意自己的子女靠着父母的权位,名声过日
子,而是鼓励他们要自立,自强,走自己的路,创造自己的生活。家中五个子女,老大在
成都,其余三个去了云南西双版纳军垦农场,只有最小的一个留在北京工作。自十六岁离
开北京到西双版纳起,我未婚妻就坚持着这样一个信条:自己的路自己走,用自己的手创
造自己的生活。岳父母很少在子女面前提及自己光荣的革命史,有关岳母在延安的经历和
她享受的老红军待遇,我们也是在她一九九五年到美与我们一块生活半年,在一次朋友聚
会时经几家孩子再三恳求后才告知我们的。确切地说,岳父母和他们那一代革命者是为了
自己的信仰和所奋斗的事业而活的,他们确实有一颗为了人民的心并实实在在地服务人
民。然而,也正是他们很少与自己子女的交流与他们对子女的严格要求,这种要求有时甚
至显得过分苛刻和不近情理,在父母与子女之间缺少了普通家庭常有的亲情与爱,而多了
几分命令与专横。说来有些令人难以置信,除了他们留下的那些书和几幅朋友为他们所作
的字画之外,岳父母没有留下任何当今世人常常为之闹腾的遗产,就连七五年复出后国家
给他补发的文革期间的工资,岳父也将其全部作党费缴纳了。他们离开这个世界时,用徐
志摩的诗句来说,真是“挥挥手,不带走一片云彩”。
岳父除了只是编辑之外的经历,学识,职务,以及名声,我也是在此次见面之后才
逐渐知晓的。确实,岳父在哲学,文史,经济学和翻译等领域都有所成就,对书法,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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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竹刻也有所专长,但他为之耗费了自己一生大部分时间和精力的领域则是出版和编
辑,而他也早就和出版编辑结下了不解之缘。岳父的父亲程健行上世纪初期在当时被称
为“维新和革命的产物”的亚东图书馆做编辑,有深厚的国学底蕴,不幸于一九三零年病
逝,年仅三十五岁。当时岳父十四岁,为维持家庭的生计,进入亚东图书馆当学徒,从此
开始了业余自学,进而踏上认识和参加革命的道路。顺便提一下,岳父的原名为程扶铎,
王子野是他到延安后改用的,随自己母亲姓。他自己的五个子女,老大,老二,老三随母
亲姓陈,老四,老五姓王。在延安工作的后期,岳父先被调到中央军委编译局,后又在中
共中央华北局负责出版工作,并任《晋察冀日报》编委兼编辑部长,之后便一直从事出版
和编辑工作。建国后他担任过中央人民政府出版总署处长,一九五零年人民出版社成立,
他担任副社长兼副总编辑,一九六零年起担任该社社长兼总编辑。文革期间他被当作出版
界的大走资派批斗隔离,后下放湖北咸宁五七干校劳动。一九七五年邓小平复出主政时被
调回国务院政研室任理论组组长,打倒四人帮后出任国家出版局副局长兼党组副书记,国
家出版委员会主任委员兼国务院古籍整理出版规划小组副组长,同时他还是中国出版工作
者协会第一届副主席,第二届主席,第三届名誉主席,中国翻译工作者协会第一,第二届
副主席,中国文学艺术界联合会第四届全国委员会委员,第二,第三,第四,和第七届全
国政协委员,第五,第六届全国人大代表,第六届人大教育文化卫生委员会委员。岳父一
生的头衔不少,但他引以自豪的则是他为新中国第一个大型文献性刊物《新华月报》的创
办,编辑和出版尽了他的全力,并在主持人民出版社工作期间编译出版了许多重要的政
治,经济,历史文献,包括马,恩,列,斯全集和毛选四卷,以及为出版和编辑事业培养
了一大批有高水平的专业人才。
我在北京与岳父及家人的相处随着未婚妻的到来再加上春节的临近也变得更加忙
乱。就在未婚妻到京的第二天,岳父给了她十元钱,让她替自己请我到全聚德吃烤鸭,并
风趣地说到北京不吃烤鸭,不爬长城,不去故宫就不能算是到过北京。他用一种不愿让人
察觉的方式去表达他的父爱。明显地,他对自己的独生女儿十分宠爱,家中也只有这个女
儿敢与岳父争执并且总是占上风,而家里也因有了这样的争执而多了几分生机,多了几分
亲情。一九七八年的春节是粉碎四人帮后的第二个春节,也是岳父一家自文革开始后第一
次有这么多家人聚在一起的春节。除夕之夜,国人获得第二次解放的那份欣喜,这个家在
经过长久的离散之后团聚的欢悦,都随着鞭炮的爆响一起洋溢在京城的天空,回荡在古香
古色的胡同里。鞭炮是岳父特意买来的,也由他亲手燃放,表面上不苟言笑的岳父,那一
晚却流露出了几分童稚的顽皮。在小酌几杯之后,他竟拿出京胡边拉边唱起来,尽管技艺
不佳,但那份快乐,那份真情,那份无拘无束,都在那高亢但又有几分走调的胡琴声里尽
情流淌。大年初二,岳父带上我和我未婚妻先到王稼祥,这位他在延安时的老上级家去拜
望他的遗孀朱仲丽女士,之后又到了他原来的老邻居和诗友藏克家的住所,并把我一一向
他们郑重介绍,以一种间接的方式表明了他对我们婚事的首肯,接受了我这个普通人家的
儿子做自己的女婿。
春节一过,我动身回武汉去完成招收文革后第一批大学生的工作。走出史家胡同,
心中不免泛起一丝淡淡的离愁,产生了一种难以离去的感情。对我来说,第一次见面时的
岳父不是那个有许多头衔的政府官员,也不是那个可以在人前夸耀的有着老革命经历的延
安干部;
他没有什么惊世之作,但经他编辑的著作却有传世的价值;
他有读书人的才
智,读书人的衿持,但也有读书人的弱点;
他不善向孩子们直接表达自己对他们的爱,但
他的爱却是时时处处可以触摸。一九八二年五月,我到美三个月后,我们的儿子在北京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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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岳父当天赶到邮局给我发了电报贺喜,尽管这份电报三天后才送到我的手中,但他那
份关切至今仍温暖着我的心。赴美之前,我曾向妻子提议,孩子出生后无论男女都只在姓
氏后加一个简单的“一”字,然而,出于对其发音与末代皇帝的名字相似恐今后会招致同伴
戏弄的考虑,妻子坚持要取一个新的名字。后来还是岳父帮我们解决了这个难题。他
在“一”字之后加了一个“菲”字,既保留了我的意见也避免了妻子的担忧。他在给我的信中
解释说,“菲”字取自《诗经》邶风中的“采葑采菲”句,菲是一种简单的草,但又有不可低
估的价值。在他看来,一根小草虽然平凡但也有其特具的香气和盛貌。同样是取其义,我
后来的博士论文写的就是以沃尔特. 惠特曼的《草叶集》为主轴来论证美国社会的民主。
这二者之间虽有巧合但更有必然的联系。
一九九四年暑假,我带着儿子回国探亲,但岳父已于当年二月去世。为了生计,为
了学业,妻子和我都没能赶回北京与他见最后的一面。走进岳父的书房,看着那些图书,
看着岳父用行书写的“槐下居”三字依旧在屋门上方清晰可见,心中不禁涌起许多感慨,有
遗憾,有悔恨,但更多的却是感激。
于我,岳父就只是一位学者,一位我与他第一次见
面时的那个爱书,懂书,编书,也著书的读书人。这就是我认识的岳父也是我一直保留在
心中的令我尊敬的岳父。
卜珍伟
二零一六年六月十九日动笔,七月十九日于美国圣路易家中完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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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篇四】迎接党的百年诞辰思想汇报
《陈训慈百年诞辰纪念文集》目录怀念敬爱的陈训慈先生——代序……………………………毛昭晰在纪念陈训慈诞辰一百周年——陈训慈图书馆理论与实践
研讨会上的讲话…………………………………………沈才土陈训慈传略……………………………………………………苏尔启
上编
史学观念之变迁及其趋势……………………………………陈训慈组织中国史学会问题…………………………………………陈训慈清代浙东之史学………………………………………………陈训慈谈浙江文化问题………………………………………………陈训慈桐乡劳玉初先生小传…………………………………………陈训慈二十五史补编题辞……………………………………………陈训慈题万季野先生与范笔山书后…………………………………陈训慈甬上重建万氏白云庄及追祀乡贤记…………………………陈训慈万季野先生修墓建祠落成题壁………………………………陈训慈《浙江古代史》序……………………………………………陈训慈《万斯同年谱》序……………………………………………陈训慈
善本书目题识跋………………………………………………陈训慈悼东方图书馆劫后一年并论上海图书馆之建设
……………………………………………………………陈训慈浙江图书馆之回顾与展望……………………………………陈训慈
浙江图书馆之回顾与展望(下)……………………………陈训慈浙江全省图书馆概览小序……………………………………陈训慈祝中华图书馆协会二届年会…………………………………陈训慈图书分类概论序………………………………………………陈训慈《图书之流通》序……………………………………………陈训慈浙江省立图书馆图书总目弁言………………………………陈训慈全国省立图书馆现状之鸟瞰…………………………………陈训慈《图书之典藏》弁言…………………………………………陈训慈图书与图书馆兼谈本刊的使命与范围-代发刊词…………陈训慈中国之图书馆事业……………………………………………陈训慈民众图书馆改进之管见………………………………………陈训慈《图书之分类》弁言…………………………………………陈训慈一年来之浙江省立图书馆……………………………………陈训慈
丁松生先生与浙江文献………………………………………陈训慈丁氏兴复文澜阁书记…………………………………………陈训慈浙江县志与省志问题…………………………………………陈训慈晚近浙江文献述概……………………………………………陈训慈新刊仙居丛书序………………………………………………陈训慈浙省图书馆对于浙江文献之收集与整理……………………陈训慈浙江文献展览会之回顾………………………………………陈训慈《浙江文献展览会专号》序例………………………………陈训慈
师石山房丛书序………………………………………………陈训慈歙县金石志序…………………………………………………陈训慈
识字与教化—为本省识字运动进一解………………………陈训慈浙江学风与浙江大学…………………………………………陈训慈知识分子如何准备大难………………………………………陈训慈近代东南学风与民族精神……………………………………陈训慈普及与致用……………………………………………………陈训慈发扬学者的刚德………………………………………………陈训慈勖中国工程学者………………………………………………陈训慈悼章太炎先生…………………………………………………陈训慈所望于中国科学家者—祝中国科学社等七科学团体年会…陈训慈论中国学术研究成功的要素-祝中国地质学会年会………陈训慈赠今年毕业之大学生…………………………………………陈训慈
自述小传………………………………………………………陈训慈
下编
从《清代浙东之史学》到《万斯同年谱》…………………宋陈训慈先生与“浙东史学”研究……………………………吴光陈训慈与近代中国史学建设…………………………………吴忠良学人楷模——怀念训慈先生…………………………………方祖猷近代图书馆事业的耕耘者——陈训慈先生…………………王效良